温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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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风雪夜归人 上

喜闻乐见狗血身份梗。大概会两更完结,最多三更。我本意就是想写个爽文开开车,结果好像有点,嗯......不过大家放心,看这个梗就知道必HE。

文案:大名鼎鼎的剑圣夜雨声烦就是黄少天,这谁都知道;而居庙堂之高的喻文州喻大人就是索克萨尔这件事,连黄少天都不知道。


那把剑架上喻文州脖子时,他只是笑了一下。

剑锋带着寒意在他咽喉处划开一条很浅的血痕,霜色剑刃顺着伤口压得很紧。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索克萨尔在哪儿。”

01

    索克萨尔一向偏好着深紫色的宽大外袍。那紫喑哑黯淡,与夜色凝作一体,浑然难分。

    这不动声色的紫将索克萨尔的身形掩得严严实实,就连夜雨声烦这样要好的搭档也很少见到他把兜帽放下的样子。黄少天曾经开玩笑般半真半假地抱怨过两句,说他才是应该去当刺客的那个。年轻的剑圣坐在树杈上比划来比划去,趁索克萨尔一个不注意拿树枝挑开了他的兜帽。索克萨尔一头银白长发被风吹开,他鼻梁高挺,唇瓣薄得近乎透明,泠泠孤月为他的白发披上一道光,比凉夜温柔,比雪林清冷。黄少天早准备好的一肚子垃圾话卡在喉咙口,半晌没讲出一个字。索克萨尔并没有生气,他带着点无奈冲目瞪口呆的黄少天笑了一下。像是纵容,又像是鼓励。

    这一次他的头发散开时,黄少天正喊着他的名字飞马奔来。

    情势紧张,黄少天来不及勒马,冲到一半就跳下,一剑挑翻了索克萨尔身后的偷袭者。他腰间郭洛带束得很高,一把白剑在群敌里穿梭自如,分毫不落下风。冰雨的剑花挽得太快,只能看到一串残影,这串残影所到之处,刚刚围攻索克萨尔的几人身上都见了红。索克萨尔寻得时机,复又开始吟唱。剑圣在一旁冷冷地立着,出鞘的剑尚未饮饱鲜血,每一寸都在月下泛着带杀意的白光。那群黑衣人寻不得时机打断索克萨尔的吟唱,放个信号便各自在夜幕里隐去了。

    黄少天没心思追,他惊魂未定地去摸索克萨尔身上被划破的地方。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索克萨尔吃这么大的亏了,他长长的发像黄少天开玩笑那次一样散在空中。那柔顺的银白与暗紫大袍极不合称,就像此刻站在死气寂寂的古林幽夜里的耀眼剑圣一般不合时宜。

    黄少天看不打眼,把人的袍子一把扯去,细细寻月白中衣上的血痕。确实没有,他的搭档一袭白衣,一头白发,眉目清冷单薄。大雪扑簌簌吻上他瘦削肩头,就像雪落在雪上。


    “你能不能讲重点。”叶修打断黄少天的絮叨回忆。“喂,话痨,谁想听你和搭档花前月下。”

     “操!!!!!老叶你懂个屁!!!!!我还掏心掏肺和你说了半天,真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黄少天一口吐掉嘴里的草,对着叶修呸了半天。“关键根本不在这里好吗,索克萨尔他这件事之后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躲我,但我觉得是他受伤了。我和你讲,虽然他确实没出血,但是他那天脸色不对,就是那种近乎透明的白,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承认。“讲到一半,黄少天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证据,但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你想,索克萨尔多么一丝不苟的人,他那天头发全散了,真的非常狼狈,就算不和他搭档你应该也明白吧,你想一想啊老叶。”

    “那他怎么处理的伤?”

    “我让他跟我回去处理伤口,他死活不肯,我们俩争了好一阵子,他就是不同意。我把他外袍都脱了,里面还是白色的中衣,一点红也没有,特别干净。”

    “那你干吗非说人家受伤了?人家可能只是累了,谁都跟你一样啊话痨。”

    “他要真的没事,干吗消失一旬又余呢。也没打声招呼,”黄少天闷闷地说,“人也见不到,也不知道是怕再见我尴尬还是真受伤了。我那天没忍住悄悄跟了他一段,见他进了喻府,我就走了。喻文州那个人看起来还挺正经的,应该能帮他一把。他既不信任我,我又有甚么好说。”

      叶修听得心不在焉,只随口接道,“尴尬什么?”

      隔了一会儿,他没听到答复,就抬头去看。素来爽利的少年双颊隐隐有些泛红,支支吾吾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叶修心下就有几分了然。黄少天隐秘的心事他再了解不过,只不过夜雨和索克从未挑破过这层窗户纸,他倒是乐得看年轻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粘腻暧昧。

     “……所以其实老叶你应该理解我的啊。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索克他怎么就这么信任这个喻文州呢。连我为他处理伤口都不肯,非要二半夜大雪天地去找喻文州,他俩关系这么好啊。”黄少天自言自语道,他把草在指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我也不熟悉这个人。你说他一个正三品按察使,怎么背地里和江湖中人牵扯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候他也不甚在意身旁的叶修了,只一股脑把疑惑吐露个干净。“我早瞧着那人不对劲,城府看上去太深了。他不会是在利用索克吧,毕竟这次害索克受伤的那群黑衣人像是早早谋划好了的有备而来,正挑他一个落单。我没怎么见过喻文州,但他既然能把群臣吏民都哄得服服帖帖,想来玩弄人心也是高手。是不是他骗着索克做了甚么摘瓢的活计,开罪了道上的朋友。”

     黄少天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他心里也清楚,索克不是那么好被骗的人,也不会做什么人的鹰犬走狗。可这件事早已不能再用常情来衡量了,从索克拒绝自己星夜潜回喻府开始,冥冥间他心头已罩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能让喜欢打碎牙和血吞的索克萨尔把自己的脆弱和伤痕全都暴露出来?黄少天不敢往下想了,他埋藏心底的那些绮念和妄想此刻发了酵,酸酸涨涨地填满了整个心房。

    “你要真好奇,自己去喻府一探究竟不就好了。”叶修听得头大,眼皮一个比两个重。那边半晌没应答,他抬眼才发现身旁已空了出来。“还真去?”斗神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影子在枝叶掩映下轻盈地起落,几个来回就消失在了密林间。


    黄少天窜进喻府的时候,心里还带着愧疚。都怪叶修这个臭嘴,什么东西被他那懒洋洋的腔调念出来都能变味。索克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我真的没有故意跟踪你。关心朋友总是江湖人该讲的道义吧。他有点心虚地翻着喻文州的书房,轻手轻脚地寻找着机关暗格。喻文州书房很干净,案头叠放着几卷竹简,黄少天草草看了两眼,都是点无关紧要的儒家经典。他生来对缣缃黄卷最是头疼,全然记不清内容,一时有些记不清刚刚竹简的堆放顺序。

    黄少天凑上前小心去摆,眼风一动,凭直觉觉得什么有点熟悉。黄少天先把那截一半压在书卷底部的红流苏抽了出来,他手一抖,那东西直接摔回案头。黄少天内力绵长深厚,很多年没感受过冷的味道,此刻寒意从他的脊背上窜起,顺着骨缝渗入四肢百骸。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只余颤抖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那条喜庆到嘲讽的红流苏。

    错不了。

    是索克萨尔往日里贴身玉佩上的那条。


02

    那把剑架上喻文州脖子时,他只是笑了一下。

    剑锋带着寒意在他咽喉处划开一条很浅的血痕,霜色剑刃顺着伤口压得很紧。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索克萨尔在哪儿。”

 “我怎么听不懂黄少侠在说什么。”喻文州镇定自若地开口,无奈的口吻倒像是在哄小孩子。初冬的季节,几场薄雪还未化净,喻文州负手立于庭院,神色从容如常。好像江湖第一剑客没有带着杀意将剑架上他脖颈,他只是在和身后的人折梅赏雪。

    话音未落,喻文州几乎是立刻察觉到冰雨割进了皮肉。一滴血顺着剑脊滑开,在剑尖上凝成一小股将落未落的红。“套什么近乎。冰雨不长眼睛,不知道你长不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黄少天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恨声开口,“索克萨尔在哪儿?”

    喻文州没有回头看,也能想象出黄少天眼睛发红的样子。“我还是不懂,剑圣为何如此揣测我。”他心念一动,黄少天如此言之凿凿,是不是已经抓到了什么证据,如此一来,全盘否认倒是大忌。喻文州平生最擅长套话,只带了三分疑惑诚恳道。“想来其间必有误会,可否让喻某死个明白。”

    黄少天气笑了,“我知道你会装,喻文州。你一贯会装无辜,会装好人,摆出一副什么光风霁月的狗屁模样,索克萨尔才会相信你。你当真以为真的没有人在意索克萨尔的行踪?还是你觉得自己滴水不漏?”他越说越急,也越说越气,那滔天恨意从剑刃绵绵传来,烫得喻文州心头一惊。“你不用和我多说,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现在就把索克萨尔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回来。他若伤了一根头发,我便立时三刻要了你的狗命。”

    "少天想要我的命,自己来取便是。”饶是喻文州最擅长从复杂局面里抽丝剥茧,此时也有片刻的晃神。索克萨尔和黄少天是他心底两个最重要的秘密,此刻两相碰撞,他却又好像在冰雨冰冷的剑尖里窥测到了一丝泄露的天机。作为索克萨尔,他从未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可以交付生死的搭档夜雨声烦黄少天。那么少天是怎么一路追查到喻府的?

    黄少天倒没想到喻文州还是如此嘴硬,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意味。他做事素来爽利,此刻又极担心索克萨尔,直接压腕想再放放喻文州的血。

    剑锋竟一寸也没有向前。

    他滞了一下,复又下了死力,冰雨依然纹丝不动。

   “......六星光牢?”

    黄少天的脸色骤然灰败下来,他像个突然哑了声的炮仗,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艰涩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限制对方的行动能力。这种术法他生平只在索克萨尔身上见过。那些江湖上闯荡的夜,他们靠过这招死里逃生,也靠过这招反败为胜。理智上,黄少天是能想明白的,如果不是索克萨尔愿意,没有人能逼迫他用出这一招。但情感上,他却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索克萨尔为了保护喻文州对他下手这一事实。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看着喻文州挣脱他的桎梏,风度翩翩地立在一旁。他好像隐约听见了风里被撕碎的几声“误会”“抱歉”,也好像没有。黄少天一把将冰雨插进地面,撕心裂肺地笑了三声,他一个撑不住,右膝狠狠砸进雪里,哆嗦着吐出几个好字来。

     这时候喻文州已经走了,天地间只剩他一个人,还有一柄一半没入泥土的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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